南惊蛰

忘了我这个爬墙的人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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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看山龙

雨村时间线,老吴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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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黑瞎子想买块地。

其实他不缺地,我打听了才知道这个逼在北京市中心有几套房子,可以说是有钱之极,从前天天哭穷简直可恶。不过他说那些都是祖产,动不得,所以还是在开车。前几天看他抖音,录了个贴膜的视频,看来是打算转型搞个体经营。

黑瞎子一直很有时代碰撞感,他保留了不少很传统的习惯,但同时也与时代接轨,在抖音录一些表演性质的视频,很快攒了一小波粉丝,是他除开黑车外第二大收入。胖子闲来无事就去看看他视频和直播,还外放,搞得我有一段时间脑子里回荡的都是敬个礼握握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花这两年时间也没以前值钱。解语花这种人,是会敲着键盘和你算他每个小时摊到公司利润上究竟值几个亿的,现在学会逛街了。上个月和胖子去了一趟北京,在大柳树碰到他们两个,都穿着人字拖和衬衫,愣是穿出了行为艺术感。值得一提的是小花当时也戴着墨镜,我问他干嘛,他说是因为不遮着脸太多人找他要微信。

看到这里也知道,高中生谈恋爱都会打个“相互救赎”的口号,他们纯属相互祸害,当不上彼此的光起码别当彼此的黑瞎子。祸害久了难免无趣,就找事情干。

这两天也不知道黑瞎子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磨着我们陪他去看房子,说要在南方买房。我说南方我也不是很熟啊,要不带你去杭州看看吧,这两年发展好,挺值得投资的。

他就弹我脑袋,说我被他教诲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有商业头脑,杭州那地方早他妈旅游资源饱和了,吴山居会开成那副破样就是因为我不懂得选址。我说你买地就买地别拉踩行吗,我吴山居开得烂是因为没好货,那地方卖水明明卖得相当不错,和地缘位置根本没关系。而且话说回来,吴山居也关根中兴过一段时间,后来是干嘛被拿去抵债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就别在我面前哪壶不开畅饮哪壶。

黑瞎子说是,吴山居他和小花逛街的时候还真会路过,风水不错,就是之前遇人不淑。

然后他就给我计算,他已经看准了,房地产得在南方做打算,说如果在南方买地,八十年之后地价就可以翻十倍,到时候他和我九一分红,算我技术入股。我说那他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八十年后老子早入土了,你那分红烧给我吗?而且要是亏了我怎么找你算账,你这样我划不来。

他想了想,说那份可以算是我的遗产,我死了分红可以给闷油瓶,到时候烧不烧给我就看闷油瓶的意思了。

他说得煞有其事,让我觉得他是早有预谋。我就问他,你买地不和小花商量一下么,好歹是花他的钱。黑瞎子说:“你麻痹,老子自己的钱,你怎么那么多屁话,入不入股。”

我说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潜台词就是让黑瞎子死了这心。没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胖子也主动和我提起了这事,问我有没有搞房地产的打算。

胖子对房地产不是没有贼心,但是碍于手上一直没什么钱,又被新月饭店敲诈了一回,所以没上手。再加上他之前一直在北京混,对福建的房价真实情况也不是很熟悉,导致我们只敢租租土楼再转租,当中间商赚差价。

这几年经济建设好,元气恢复很快,他就开始动歪心思,一心想着盘块地下来开个桑拿城之类的,旁敲侧击过我好几次。我开喜来饭店就已经开得够焦头烂额了,一直和他打太极,这下他和黑瞎子算是臭味相投,联手来忽悠我。

我知道丫肯定是串通好了的,于是决定反其道而行,循循善诱问他要不在南方买吧。他假意谦虚了几句说哎呀南方的话我们不太熟啊要不还是在北京吧,最后又话锋一转不过也不能总在北京买南方也确实是一个好选择啊,接着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天真,你真是成长了啊。

起承转合一气呵成,不知道他彩排了多少遍,说不定还把自己感动到了,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我也特别感动,把他按在桌子上逼供,到底和黑瞎子想干嘛。胖子大怒,说我不识抬举,他都已经选好地方了,就在福建,开车过去只要两个小时,地价还不贵,简直是天泽宝地,能给我入股是让我捡了天大的便宜。说着他就把地址给我看,当时我手里在剥蒜,闷油瓶就顺手接了一下,我就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就道:”这地方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和你前世有缘,”胖子迅速把纸抽回来:“怎么样,七千一平,七十二个平方带装修。”

我看着他:“你不是要搞房地产么?这七十二个平方你要怎么搞。”

“中介,中介,”他立刻狡辩:“这只是启动项目。”

我没理他,劈手又把他那张纸夺过来仔细看了看,看了一会儿我就知道什么事儿了。这地方我确实知道,不仅知道,我还去过,因为上个礼拜老金的花店剪彩的时候请我去了,还送了我一大堆花,我堆在后备箱不知道拿来干嘛,只好和闷油瓶表白了一次。

去你妈的房地产,这根本就是个下货的堂口,胖子他妈的一把年纪了还是贼心不死,我说他这两天怎么天天晚上跑外面去打电话。我们问他干什么,他说潘家园的老相好给他打电话来了,说话腻歪怕我们听见,当时我还嘲笑他。敢情他这老相好就是老金,真亏他说得出口。

胖子的地就在老金的铺子边上,看上去特别适合周转货物。这年头我们这一行查的严,走货的时候都要做个遮掩,叫做“挂窗帘”。老金为了方便走货在很多地方开了这种挂窗帘的店,表面上做正经生意,窗帘一挂,下面是什么外人就不知道了。

挂窗帘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小门小户走货做得多。像解家霍家这种巨大的产业,自己有自己专属的运输链条,很多运输都可以为他们开特例,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小手脚,不知道黑瞎子要搞个这种店干什么。

我正想着,胖子就数落我死脑筋,人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到两次,我吴山居会失败就是因为选址误差,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地方,咱们得珍惜机会。

我听了就来气:“你他妈也知道在一个坑里不能摔倒两次,老金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是吧?老子每次倒霉都是他找上来的,现在这老头不来你还自己贴上去了。”

老金是什么王八蛋我们都知道,上次是过堂风这次说不定就是穿山甲,穿山甲他妈的吃了得病毒,再来个球状肺炎就完蛋了。老子辛辛苦苦活这么多年,不想断送在这上面。

我是真的有点窝火,这几年我们基本不会吵架。闷油瓶是和谁都吵不起来的,胖子万事扯皮过,我性格也慢慢回归正轨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小吵两句过去。现在胖子听我这样说话,脸色也不太好,我们一下都安静了下来,闷油瓶坐在中间,意识到气氛不对,抬头看了看我们。

爹妈吵架往往孩子倒霉,自从闷油瓶被我们拐卖到雨村之后,我和胖子就当上他的衣食父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大家都懂,闷油瓶不懂,这两年他孝敬我们的方式往往是高启尊唇回我们一句话,晚上我和胖子就要开瓶啤酒举杯欢庆。可怜天下——

无论怎么说,闷油瓶这次决定做气氛贡献者,于是就接过了胖子手里的地址。闷油瓶这两年越学越乖,知道我和胖子吵架顺带倒霉的就是他,所以他经常牺牲一点逼格来活跃气氛,不过一般来说结果是失败的。现在他干巴巴盯着那个地址,突然“啧”了一声。

我心说你有什么好啧的,总不能告诉我这也是你们张家划定的神秘区域,人进去了就会变成癞蛤蟆,一定要邪公主才能吻醒。结果他摇摇头:“这个地方我去过。”

“我也去过。”我说:“而且看胖子的嘴脸,他和老金也在那里干了不止一幢苟且之事了。”

他摇摇头告诉我,这个地方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很多年前他到过这里。

 

那个时候他还在陈皮阿四手下瞎混。四阿公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在他手下,你只要有能力,就能出人头地。陈皮阿四定期会带着手下几个精锐去全国各地看山龙。这也是一门非常讲究的学问,据说天下山龙只有一条,这条山龙无法定位。但是这条山龙的无数龙足构成的小山龙,却被历代看风水的风水师记载下来,成为古代大墓的风水宝地。

如果能够把所有小山龙都勾画出来,那么就能敲定这条大山龙的位置。

陈皮阿四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尽管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不过他要干的事情,据说和敲定这条大山龙有关。有传言说他想用竹竿和石灰敲入地下三尺,彻底困住这条大山龙,把龙脉困死,但是这个工程量实在太大,他带着人看了几年山龙后还是放弃了。

我隐约觉得这种举动和他的身体异变有关,陈皮阿四虽然狠,但不疯,甚至可以说他做事情相当有逻辑,他这么做肯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目的。

不过他都被我敲烂那么多年了,再把人从坟里翻出来议论也没有意义,就不做深究。

闷油瓶和黑瞎子都属于技术型人才,主要负责输出。闷油瓶会看山龙和风水,但是并不精通此道,所以这一块并不是他负责。负责这件事的人是黑瞎子,他在风水上有一定的造诣。

后来我才知道,他能有这些造诣纯粹是因为和齐家关系太好。齐八爷是出了名的惜命,当年走湘西的时候非得要佛爷拿枪顶着后脑勺才肯往前迈步。陈皮阿四执行他的看山龙计划时,原本准备请齐八爷,不料齐八爷刚进陈皮家的门就看见闷油瓶从外面锻炼进来,他立刻倒着退出陈家门槛,对正堂大喊:“老四,说了我不看纹麒麟的人,你是要葬送我!”

当然他也不好直接拂陈皮阿四的面子,就连夜收黑瞎子为徒,简直是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生怕他被陈皮阿四淘汰。几天后他带着黑瞎子到了陈家:“老爷子,这是我十几年的徒弟,您看着不错就让他跟着吧。”

陈皮阿四就问黑瞎子:“你这十几年还在给他当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这当然是瞎扯,陈皮也知道,但是老八的脾气他清楚,也不愿意撕破脸。况且黑瞎子怎么也算是他的自己人,用得放心,所以就勉强让黑瞎子顶上了看山龙的位置。

不过黑瞎子确实是学到了一些精髓,他本人也很聪明,基本上都能融会贯通,看风水一直很准。独独那一天,他们到福建的时候,黑瞎子看着一座普通的小山走不动路了。

随队的虽然不如他,但也都略通风水,见到他停下来,就围着看了两圈,看过都说并不是什么东西。

陈皮阿四也围着走了一圈,问黑瞎子怎么回事。黑瞎子想了想,摇摇头:“看着不对。”

不过他一下也不能确定,况且脚程很紧,陈皮再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东西,就喊人继续往前走。大概走出了三四里地,平日里几乎不说话的闷油瓶突然问了黑瞎子一句话:“是什么?”

黑瞎子笑了一下:“老头子不信我,你还有点眼光。”他顿了顿,道:“那是大山龙的龙头,可惜老头没有这个福气。”

 

故事听到这里,我喊停:“你说这地是山龙的龙头?”

闷油瓶点点头,他当时路过那里的时候,直觉也很不对劲,不过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没有说出来。被黑瞎子一验证,他觉得十有八九是有什么,才去问了清除。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那里的山早就被推平了,山龙也看势脉,钢筋混凝土是造不出山龙的,所以那里的风水应该已经被破坏了。

龙头一碎,龙气就泄。去老金那边剪彩的时候我打听过,山是几十年前被炸平的,小山龙的龙气能泄几十年,大山龙还不知道有多久,八十年后房价十翻确实不是问题。

但是山龙的龙头也有它的问题。一座山龙的龙气强,煞气也非常强,特别是这种被斩断龙头的龙,其煞气可以说是冲天。龙气泄完之后,就是泄煞气。这种死山龙说起来有点像人,往往是生前很强的人死于横祸,尸变后怨气会特别强烈。

大山龙煞气一冲,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子孙死绝、全家遭横都是常事,难说的是对于地主人本人的冲煞。有时候地的主人命不够硬,还没挨到煞气,先被龙气给冲死了。所以搞风水的哪怕再不靠谱,碰到这种脉都会和地主人讲清楚。

当然,历朝历代都有不怕死的去找这种地建宅建坟。比较缺德的会把祖坟迁到死龙头上,让祖先替自己挡煞气。我寻思黑瞎子也没有穷到这个份上,怎么要突然搞这么一块地。晚上打电话问他,他最后只说和小花有关,让我别再问了。

第二天胖子生拖硬拽着我和他一起去看房子,到了地方看到黑瞎子已经在那等着了。黑瞎子手里是一把文公尺。

文公尺也叫鲁班尺,和之前提过的丁兰尺相对应,文公尺测量阳宅,丁兰尺测量阴宅。他把尺子递给我,让我发挥余热鼓足干劲,说着就蹲下来抽烟。胖子也和他蹲下来一起抽烟,我看着手里的尺子,正想抽人,突然有人从我背后拍了拍我。我回头。

小花对我笑了一下:“一起。”

我大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个小时三点九八亿吗?”

小花看了看我手里的尺子,道:“没事,也不缺那三点九八亿。”说着从随身一个胸包里掏了掏,摸出一把手枪来,摆弄了两下,然后射出一道红外线,指着坐在对面抽烟的黑瞎子。我一阵震悚:“他浪费你多少个亿了?你要干嘛?”

小花没理我,那边红外线已经射在了黑瞎子的眉心,他好像也不是很介意,继续把手里的烟抽完了,在地上按灭,然后站起来。我问小花:“尼玛,什么漫威剧情。”接着我看到黑瞎子也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把枪。他笑了一下,然后举枪对准了小花,两个人的红线瞬间交汇,大战一触即发。

“我操!”我跳起来了:“干嘛!”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划过了无数剧情都被一一销毁,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距离里救下来他们两个人,我扭头去看闷油瓶,发现他也无动于衷,整个画面好像禁止了,我不知道子弹哪一秒会破空。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对对方举枪。

那一个瞬间我的爆发力让我的身体快于思维立刻做出了反应,我一脚扫向小花的小腿,然后单手抽出他的枪,瞬间踢飞,接着我大喊:“趴下!”我最后抬头看了一眼,确保枪已经落在了远处。

我没时间再去看黑瞎子了,但是这对他们两个都有干扰,如果小花跑得快的话应该有胜算。但是小花被我按在地上非但不跑,还挣扎着要站起来,我立刻推了他一把,他刚站起来一点又重心不稳摔下去。

小花被我一摔摔得够呛,骂道:“吴邪你什么傻逼。”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机械的女音从那把被踢飞的枪中传来:“直线测距:二十七点六米。”

我瞬间愣住了,大脑消化咀嚼这句话,人还趴在地上。小花拍拍衣服站起来,走过去捡那把枪,在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我,注视着我狗吃屎的姿势,我咽了咽口水,也做起来,装傻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突然在地上?”

“那是测距枪。”小花拍着袖口上的泥土:“我不知道该不该感动,吴邪。”

“吴邪是谁?”我的眼神迷离了。小花摇摇头,显然是已经不想在和我说话了,闷油瓶从开始一直站在门口抱着手臂打瞌睡,这会儿也不装文艺青年了,过来扶我。我看着他,又问了一遍:“吴邪是谁?”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理解,然后我在一种痴呆的状态中走向他们刚才坐的草垛。胖子递给我一根烟:“抽根烟压压傻。”我接过烟,抽了两口发现没点,就干叼着思考我为什么要来这。我看着手里的文公尺,举起来,想抽自己。

黑瞎子和小花还在那边很快乐地拿着枪满场对打,这块并不大的地上此起彼伏全是“直线测距”“直线测距”。我扭头问胖子:“小花怎么会来?他怎么知道瞎子要买这块地?”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胖子抽着烟:“这地就是大花的,你懂吧,黑瞎子问大花买这块地。他追着要买好多年了,今年花儿爷松口了,肯卖给他。”

“他卖的多少钱。”我起疑,胖子把烟在地上按灭,单脚踢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黑瞎子本来就不怎么靠谱,突然发神经也很正常。但是他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太乱花钱。突然莫名其妙要买块地,让我起疑,想着想着又想不出原因。郁闷,我问胖子:“他什么时候问小花买地的?”
“不知道。”胖子说:“这事儿当初在北京城闹得还不小,看年份估摸认识的时候就在要了。有人说下面是瞎子的祖坟,但是咱都知道不可能。”

“没别的人打这块地的主意?”我问:“这么好的东西。”
“给你你要?而且那时候四九城呼风唤雨的就是解家,解家不肯卖的地,谁敢上去摸。”胖子说:“所以瞎子这事儿上挺伟大的,知道吧,这王八蛋虽然平时不是东西,打麻将出老千,但是大事会拎。”

我心说这怎么就大事会拎了,我买喜来那块地的时候和地主人每天讨价还价要死要活的也没见胖子这么夸我。等胖子解释,他也不说话,闷闷的有点气压低,好像触及伤心事。我也不好问,就发呆。

听见瞎子和小花那边有声音,我们都抬头,看他们两个打灯仗。这确实是块好地,老金最近朋友圈明显嚣张了不少,隐隐约约又有发迹的痕迹了。原来我发朋友圈他上赶着来点赞评论,现在不仅不点,还经常不回我评论,可见是膨胀了。

不过这是什么地我清楚,他也翘不了几天,到时候又跑来求老子给他开光。

说着我想起来那个说法:这里是大山龙的龙头,龙气一泄,就是煞气。

我立刻冒了一身冷汗,扭头看着黑瞎子。

龙气确实是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泄完了,煞气倒是没多久就要到了。黑瞎子这个时候买起地来了。我又扭头看胖子,胖子肯定比我早很多就知道这件事了。胖子摇摇头:“劝过。”

黑瞎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往我们这边走过来,小花还蹲在那边记着什么,估计是测量的数据。小花在去张家古楼之前为了看样式雷的烫样和图纸,很认真上了几节建筑课,细到力矩承重之类的不懂,但是基本的测量已经差不多了。黑瞎子在我边上坐下,抽烟。

“到这个份上?”我问:“说不定是不知道几代之后的事呢。”

黑瞎子笑了一下,问:“谁和你讲的?哑巴?”

我点点头,他抬头看着小花的背影。他吐出的烟圈缠错着把小花搅在里面,给人一种小花深陷桎梏的错觉。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也知道,他能到现在,不容易。”

“嗯。”我说:“所以。”

“值得。”他想了想,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头抽烟,小花过了一会儿换班下来了,瞎子站起来,和他碰面的时候击了个掌。小花没在我边上坐下,他站着。我带着一种很深情很凄凉的表情看着他,他被我盯得受不了了,问我:“刚摔坏了?”

我还是看着他,他又说:“你是吴邪,没记错。”

我想了想,还是问他:“你知道黑瞎子为什么要买这块地吗?”

我等着他摇头或者给我编一个一万五千字的故事,没想到他点了点头,说:“知道啊。”

我刚想继续问,他突然笑了一下,指了指黑瞎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知道黑瞎子的耳力很好,不知道他有什么不能让瞎子听到的。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我发消息。

叮咚,我打开手机。

 

“土地公有制国家,土地所有权会到期的。”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小花,正好看见他从包里掏出枪,对着黑瞎子“biu”了一下。那人看见了,也往这边走过来,掏出枪,对准了小花,顷刻间,红线对接。

过了几秒,机械女音说:“直线测距,零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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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老金,之前写的时候你还没死,让你复活一下

发表于2021-06-27.1112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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