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蛰

忘了我这个爬墙的人渣吧!

© 南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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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黑花】不要乱摘花

雨村时间线,吴邪第一人称

*老张一不小心加上小花微信引发的小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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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闷油瓶开微信了。


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闷油瓶有微信,意味着他又多了一样娱乐活动。我教他在微信小程序找游戏玩,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游戏,两根手指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通关。


我叹为观止。


闷油瓶开微信,加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我和胖子,我把相册里的二维码找出来给他扫,他扫了码之后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加上了。


这就是悲剧的起源。我那段时间良心发现,正在还小花钱,所以相册里存了几张他的二维码备用,当时一点点错了,闷油瓶加上的第一个人就变成了小花。


当然,我和他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或者闷油瓶发现了,但是我没发现。小花发现闷油瓶加他的时候,应该很纳闷,但是他还是给通过了。


事后我和小花聊起这件事,小花说,“我当时以为张家准备帮你还钱了,或者是你死于非命了。否则我找不到其他黑面神加我的理由。”


他找不到理由,黑瞎子自然也找不到。当时黑瞎子打电话给我兴师问罪,我刚洗完头从浴室里出来。黑瞎子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我接了电话。


那段时间我们都基本不联系,一边在北京一边在福建闲的抠脚,闷油瓶还好,每天会出去锻炼,而我和胖子就能在椅子上从早上躺到晚上,每天唯一能得到的肌肉锻炼就是便秘的时候。但是雨村饮食清淡健康,我很少便秘,所以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胖了。


胖子建议我们和小哥一起去锻炼,他说这话的时候闷油瓶正在门口换我给他买的新鞋,听到这里,他看了我们一眼,我盯着他小腿上的肌肉摇了摇头。


要是和他一起出去锻炼,以他那种跑不惊人死不休的运动量,我回来的时候应该连便秘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瞎子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我把吹风机放下来。闷油瓶这个时候端着个盆准备进去洗澡,我把新的洗发水递给他,生姜的防脱发。他看了一眼我的头发,拿起了旧的那瓶。


也许他确实不需要防脱发,我悲哀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喂。”我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什么事。”


“哑巴在不在?”他问。


我有点意外,瞎子是很少会单独联系闷油瓶的,就算要联系也不会通过我,难不成他们又找到了什么风城电城,还是我有得了胃癌。我看着闷油瓶点点头,“在,不过我们现在不接活。”


我们三个已经很久没有接过活了。一般来说,退隐江湖之后,人就会迎来各种传说,单单是我,就听过不少版本。


我听小花说,道上现在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说法,叫一筷双夹,具体来说就是一双筷子夹两个喇嘛,这两个喇嘛指的就是我和闷油瓶。一筷双夹有两个好处,一是吴邪可以引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粽子让大家长长见识,二是哑巴张可以表演秒杀绝技让大家再长一次见识。


当然我没有实践过。我觉得这对于墓主人实在是太不尊重了,盗墓就要有基本的道德修养,不要把人家的坟地当做出彩中国人。


小花告诉我这个价位也很高,闷油瓶平时的出场费就已经够吓人了,现在竟然还要涨二百。我问他为什么涨那二百,小花当时看了我一眼,说那是对你的一种尊重。


合着我就值二百。


“有屁快放,”我威胁黑瞎子,到了我这个年纪,要开始注意头发的保养了。我把手机放下来,打开免提,以便赶紧开始吹头。人到中年要好好保养发根,我不想这个年纪就谢顶,特别是对于我这种秀发曾遭受过强烈摧残的情况。


“你问问哑巴,”他在那边很恶毒地问,“他家里大人小时候没有教过他吗,别人家的花不要随便采。”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心想他什么时候有心情摘花了,而且黑瞎子怎么会养花,难道他家养的青椒开花了?青椒会开花吗?存疑。


闷油瓶没进卫生间,站在门口端着盆犹豫地看着我。我挥手示意他快点进去,要不就把浴霸关掉,他把浴霸关了,过来明目张胆偷听电话。


“什么花?”我问,“瞎子,你就算是穷疯了也不能碰瓷,而且你什么时候养花了,谁稀罕摘你的。”


黑瞎子让我自己问问闷油瓶,我转头看着他,等他摇头否定,但是他没有摇头,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的头上开始冒冷汗,我靠,他不会真的去偷花了吧,小哥,你要是喜欢养花可以直说,他妈的黑瞎子碰起瓷来不要命的。


也不知道他养的是什么花,要是兰花那我真是完蛋了。不过以他的经济水平应该也养不起兰花,我想到这里安慰了一点,我不想欠了小花的钱又欠他的钱。


小花。


小花?


我的冷汗第二次炸开了,我再次转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还在很无辜地看着我。我突然想起了闷油瓶加小花微信的事,我的大脑颤抖了一下。


“是小花?”我问。


不至于吧,我的大脑打结,瞎子兴师问罪来了?我靠,在我印象里闷油瓶应该也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但是他现在这是什么表情。


要是闷油瓶喜欢小花,那我也不奇怪,毕竟小花长得好看,人见人爱,但是,怎么说呢,我心里有点不是味道。


闷油瓶看上去特别委屈,“我以为是你的朋友圈,就进去点了几个赞。”接着他补充,“后来发现不是,我就取消了。”


我听着觉得有点好笑,看他那个样子估计也真是不小心的,就先打发他去洗澡。瞎子肯定是在乱翻小花手机,一打开就看见收到了闷油瓶的赞,立刻感觉自己的某种权利受到了威胁,跑来兴师问罪。


闷油瓶端着盆又进去了,我听黑瞎子在那边说了一会儿,问他到底想干嘛,这个时候,我听见了门口的鸣笛声。


“什么也别说了。”他的声音同时从门口和电话里传来,“这事儿必须得打一架。”


我放下手机,看着门口。胖子路过,问我怎么回事。


我指着门对他说,“把小满哥叫过来,待会儿有人进来了就使劲咬,往死里咬,咬死了算我的。”

 

按理说,闷油瓶和他打一架我是不需要担心的,反正他们两个打架肯定也出不了大事,我和小花在院子边上摆了一桌瓜子,边磕边等着看戏,胖子特别来劲,要做裁判,他还准备了奖品:一只鸡。


我问小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花理直气壮,“干嘛了,我被调戏了,我男人替我找回公道。”我说去你妈的,给你点个赞就是被调戏了,那我和闷油瓶互相发表情包岂不是在强奸对方。小花很神秘地笑笑,“你说是就是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你让人扫码都会扫错才奇怪。”


我和小花开始拌嘴,闷油瓶这个时候从浴室出来了,他没想到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有点懵,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一边走过去,脸上还冒着热气。


这家伙现在学乖了,开始用热水洗头。前几天从山里出来,用冷水对着头直接冲,洗了两次就感冒了,然后低烧,纹身一直烧到脖子上。


他被我和胖子五花大绑闷在被子里灌了三天姜汤,闷油瓶不喜欢生姜的味道,我还要给他准备一块糖。但是他好像也不是很想要糖,我总觉得他就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瞎子,小花说明了来意。


瞎子已经抄起院子里的鸡笼子准备开始干架了,闷油瓶的脸一下子冷了,他走过去把鸡笼子夺下来。“别动。”他冷冷说,然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了根竹竿子递给黑瞎子,特别认真地说,“用这个。”


我这才想起来,鸡笼子是他自己编的,他肯定舍不得弄坏,但是他妈的竹竿的攻击力怎么说也要比鸡笼子强,我决定起身去屋里给他找个武器。


“别动别动,”小花饶有兴致地按住我,“看看他们怎么打的。”


“凭什么,”我不同意,“他赤手空拳怎么打,你也太双标了。”


但是我发现小花说的似乎没错,闷油瓶躲了几下,然后以一种非人的动作迅速一拧腰,接着一只手就抓住了瞎子的竹竿。我立刻打算上前出黑手乘人之危,被闷油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我和黑瞎子怒视对方。


“你有完没完啊!”我对着瞎子喊,“上纲上线了是吧?”


“徒弟,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了结。”瞎子在那边笑着对我说。


闷油瓶没理我,也没理黑瞎子,这架没能成功打起来,演变成了他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黑瞎子防止我们火并,然后湿着头发很冷静地问小花,“解雨臣,到底怎么回事?”


 

小花邀请我们去解家在附近的产业里坐坐。福建产茶,解家在这附近有很大的茶庄,我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用屁股默默给它估价。小花把茶杯推给我,“喝茶。”他说。然后他接过黑瞎子给他倒好的茶,抿了一口。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茶杯,小花挑了挑眉毛,“自己倒啊,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胖子不好茶,比较好酒,他这会儿已经自己去展示柜找酒了。最后我给自己倒了茶,然后愤愤不平帮闷油瓶也倒上了。闷油瓶接过茶喝了一口,对我点点头。


我们已经完全看出来瞎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肯定不是过来帮小花讨回什么傻逼公道的。


果然,小花随后说要来夹我们的喇嘛。夹的方式也很有意思,就是传说中的一筷两夹。


“他妈的,”我骂道,“这个夹法不会就是你发明的吧,我怎么从来没在其他地方听过。”


小花没理我,他从自己的皮夹子里抽出两百块钱拍在我手上,笑了一下。


“张先生的报酬数目比较大,我们回来再做相关支付。你的,拿好。”


我最近在看关于经济学的书,经济学里有一个概念,叫机会成本。这个概念是指,同样的成本下当你做事件A时,就不得不放弃做事件B的所带来的收益,此时,B就是你所付出的机会成本。


我算了一下闷油瓶和我们在雨村鬼混的收入,与他夹喇嘛的费用作比较,发觉如果算机会成本,他已经亏得一塌糊涂了。


一边这么想着,我把那两百块钱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小花要下的地方就在他家茶园的茶山下面。福建这个地方八分山水一分田,风水非常奇特,所以墓经常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不奇怪。


小花对于里面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说白了,想要满足好奇心而已。


按理说,要下这个墓其实对他们非常方便,甚至都不需要做太多掩饰,就可以完成对于墓穴的探索。唯一出问题的是,这个地方被纳入了张家人的监控范围。


每次小花想要有所动作,都只能在上面种种茶叶翻翻土,企图直接把茶山翻塌,因为下面就是被派来监控这里的张家人。不过如果小花只是在上面种种茶叶,他们倒也相安无事,据这里的茶农说,每当茶忙采摘的季节,就会有几个穷极无聊的张家人从下面上来,帮忙采摘茶叶,手艺很不错,还不要工资。


茶农们都很欢迎这群土地公,张家人估计也很欢迎这群茶农,毕竟这也许是他们一年中唯一的娱乐。我想了想,这群张家人损失的机会成本应该足够买下整个雨村。


小花的好奇心越来越浓,这就是他们需要闷油瓶的真正原因,至于吴邪,反正也只要再搭两百,不要白不要好了。


闷油瓶站在墓道里,他给这几个张家人放了一天假,几个人走出墓道的时候,都和闷油瓶合影,只有一个女的折返回来,非要我给她签名。


“我认识你么?”我问。


“认识,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小时候你是我偶像。”她很恳切地说。


我有点震撼,她看上去二十出头,她小时候我多少岁,读高中吗?她为什么把我当偶像,因为我圆锥曲线大题满分吗?


我帮她签了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毕竟我的粉丝基数很小,能多一个是一个,她充满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海客哥哥,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开始衰老了。”


 

我把签名拿回来,黑着脸拉着闷油瓶往墓道深处走去。小花和瞎子在后面笑我,我和闷油瓶密谋,“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机关设置 。”


“怎么了?”


“我想通过机关把后面那俩傻逼办了。”


闷油瓶可能不太支持我的计划,所以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不清楚机关还是表示对我的无语。


这一路其实并没有太多机关,这倒是让我很惊讶也许我大陆板块成精的绰号就要从此被抹去了。里面是普通的明墓,也没有什么很稀奇的东西,几个罐子小花都懒得拿,瞎子在后面一手一个,我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来大开眼界的吗?拿人东西不好吧。”


“他是来大开眼界的。”瞎子指了一下小花,笑着说,“我不一样,我比较务实。”


小花没有开到眼界,很失望,我和他说没有关系,我认识协和的医生,我可以帮你大开眼角。小花说去你的,我的眼睛再开眼角简直是毁容,我看了看,确实是,他的眼睛不大不小刚刚好。


黑瞎子这个时候从后面冒出来了,挡在我和小花中间,不让我看小花的脸,我恍然大悟,原来互补定理可以运用在任何方面,比如瞎子和小花的眼睛。


墓室已经走到了尽头,上面是七层青砖和铁水叠加的墓顶,后室的砖墙有一些装饰浮雕,不见得多精美,在明墓中非常常见。我几年不从事古董买卖行业,对估价已经有点生疏,但是依行情来看,这种东西恐怕不是很好出手。


张家对于这些监控地区的保护确实很莫名其妙,甚至连闷油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构造。张海盐进行过相关调查,但得出的结果仍是徒劳。


闷油瓶一只手在石壁上仔细地摸索,确定是否有机关或者是暗门,黑瞎子也在边上摸索,但是他边摸索边叹气,我问他干什么。


“比我还穷啊。”他说着,打开了手电筒仔细观察壁画,“这里是不是已经被张家人搬空了。”


我心想他是从什么时候起沾染了胖子的恶习,开始随时对墓室内容进行市场估价了。小花没有理我们,他看着墓室的一角出神。过了一会儿,他拉着黑瞎子往角落里走,那里属于闷油瓶还没检查过的区域,我叫他们小心点,小花回头对我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屑,但是还没等他把舌头收回去,瞎子“啊哦”了一声。


我和闷油瓶一起扭头看向他们,从天而降的铁栅栏已经将两个人关起来了。


“我靠,”我骂道,“你们两个是傻逼吗?为什么要过去?”


“我看见这块石砖的反光度和周围不一样。”小花很平静地看着瞎子脚下踩着的那一块地方,“所以我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那你还踩?”


“我没打算踩,我只打算看一看,是他踩到了。”


黑瞎子对我们摊了摊手表示无辜,他仍旧踩着那块石板没有松脚,和小花在笼子里对视着傻笑。小花把手电筒举起来找了找四方,格外夸张地带笑叹了口气,“这下可麻烦了啊。”


“是啊,这可怎么办呢。”瞎子也浮夸地叹气。我勃然大怒,这两人凑在一起就从来没发生过好事,我他娘就应该让闷油瓶把他打死。


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可能没发现那里的蹊跷,这烂人只是想满足一下小花那无处安置的好奇心而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瞎改不了吃花。


我上前去提了一下笼子的栏杆,发现非常重,并且对准了卡在石板的缝隙里,根本提不起来,我往上面看了看,如果想把他们放出去,是不是还要进来锯断钢条。


话说明朝的锻钢技术达到了这个程度么,怎么都没生锈,我用手触摸了一下,发现不对劲,这也太光滑均匀了,不像是古人能弄出来的东西。


我看了看闷油瓶,“这是不是你们张家人弄的。”


闷油瓶没有理我,他皱着眉头盯着瞎子脚下那一块地砖,过了一会儿,他说,“瞎子,你先把脚移开。”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傻逼的机关,瞎子把脚移开之后,笼子又自己缓缓升了上去,我看得目瞪口呆,他妈的,这机关设置的目的是什么,逗我玩吗?这他妈叫什么机关,抓娃娃机吗?


抓娃娃机还要投币呢,这个踩了就下来松脚就上去,也太没溜了。这个墓里本来没有机关,搞这个做什么?关自己玩?这也太无聊了吧?


张家人,真是难以参透啊。


小花和瞎子又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浮夸地叹气,“这么快就解决了啊。”


既然小花已经大开眼界,瞎子也已经大开杀戒——杀明器,那么我们就应该回去了。闷油瓶再一次确定了没有其他机关后,就带着我们向墓道出口走去,这一来一去还不到一个小时,让我有点不适应,小花看着那棺材。


“你说它会不会起尸。”他问我。“有你在却不起尸,我总是有点不适应。”


“它要是起尸了就由你和瞎子负责解决它。”我用手电筒找了找棺材,上等杉木的。很多人都觉得棺材是由木板子钉出来的,像木箱子一样,其实不是。比如这具棺材,就是由上好的整块杉木挖出来的。看这样子,里面的东西应该有点花头。


但是胖子不在,我们也不至于穷到去手痒。我把手电筒的光移回来,打算继续走,就听见瞎子“嗯?”了一声,伸手敲了敲棺材。


声音如同金石,非常好听,这是非常不错的木头,密封性会很好,这里面的东西,保存得应该也很完美。


“这不是棺材。”瞎子说。


我刚想反驳他,就看见闷油瓶听到敲棺材的也回过头,皱着眉,显然他也听出不对劲。于是我闭上了嘴,闷油瓶走过来,手指在棺材盖的合缝上摸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起开棺材。


小花给我解释,如果这是棺材,那么里面的人必须得塞满整个棺材不露一丝缝才行,否则这种木头敲击,应该会有隐隐的回音,耳力好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来。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棺材里明显被塞满了东西。


那是什么,沙丁鱼罐头吗?沙丁张家人罐头?唐僧肉罐头?


小花没打算打开这个棺材,他认为自己只是进来观光一下,这些东西还是属于张家人的,能不破坏就尽量不破坏。闷油瓶的脸色稍微有一点疑惑,显然他也不清楚这里面是什么,但是所有正常里终于透露出一丝丝不正常,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转念一想,唯一一次没有起尸竟然是因为棺材里面根本没有尸体,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悲哀。


我们往外面走,胖子蹲在盗洞口做接应,以两百块钱一条的价格向几个张家人贩卖一些关于他们族长的八卦。看到我们出来,他立刻尴尬地站了起来,我问他在干嘛,他说他在筹办他的幻想小说大业。


出去的时候,那个张家女孩子蹲在墓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特别伤心。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被胖子调戏了,她摇摇头,说“关根老师我也特别喜欢你,要不你还是给我签个名吧。”


我想了想,也罢,于是就给她签,她立刻收住眼泪笑起来。但是我签完后保留了一丝警惕,我问,“你喜欢我哪个作品。”


女孩子一下子愣住了,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闷油瓶,闷油瓶很心虚地把头转过去,没有看她。


我立刻意识到,这又是闷油瓶的托儿。


但是那女孩子反应还是很快的,“关根老师,我特别喜欢你给我们族长拍的写真。”


唉,真可惜。我把签名拿了回来,“那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族长,”我冷酷地说,“而且我从来没给你们族长拍过写真。”


她又哭了,这次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闷油瓶。她说族长对不起,我没完成任务。边上一个张家人拍着她的肩膀说,没事的妹妹,下次再接再厉。自己去笼子里关两小时禁闭吧。


我看着她,突然知道了那笼子是干嘛用的。我也突然知道张家人的演技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么烂的演技,被派过来看坟真是活该啊。


小花今天就玩得很高兴,虽然我不知道究竟玩到了什么,他再一次拍了两百在我手里,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这是下一次的预付金,还说和我们玩特别好玩,下次再来。


我想了想,他其实主要是觉得和瞎子一起玩比较好玩,至于吴邪,已经不重要了。


瞎子教闷油瓶把小花删了再加上,我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这是一种仪式感。闷油瓶看着手机界面,小花把钱转账给他,他很平静地面对着那惊天动地的巨额款项,我问他打算拿这个钱做什么,环游世界还是购买航母,他摇了摇头,“买菜。”


“买菜?”


“早上的菜贵一点。”他把手机熄了屏,“还要买花。”


“买花?”


“对。”他说,“花给你。不要别人的花,我给你买花。”


我愣了一下,心想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还是闹脾气了,但是我转头看他,有感觉他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我问瞎子他有没有觉得闷油瓶最近不太正常,瞎子叹了口气,没有理我,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说,“兄弟,任重道远啊。”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奇怪的人。


我打开手机,发现闷油瓶刚刚原来去逛了我的朋友圈,点了一串的赞。


刚才那笔转账,不知道把他的机会成本补回来千分之一没有,我这么想着,又回忆起那本关于经济学的书里的另外一个概念,叫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是指以往发生的,但与当前决策无关的费用。例如事件A是已经发生的与事件B无关的事,但是考虑到事件A中已经投入过大量不可回收的成本,会影响人们关于事件B的决定。


经济学家认为,沉没成本往往会影响人们的理性决定,也就是说,当考虑沉没成本时,人往往会孤注一掷做出不理性的决定。


我想,如果把雨村的生活比做一场投资,那么我们已经考虑了太多的沉没成本,亏得毫无转机了。可是人不就是这样的吗,我,胖子,闷油瓶,好像也没有谁因此而后悔。


人一定要理性吗,一定要追求利益最大化吗?是不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别的东西?如果理性就是放开手,那我不要理性。毕竟我们已经为彼此沉没了太多成本,早就做不成理智的人了吧。


那就让我们沉没。


我手里抱着他买的花,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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